第三十二章 我是谁

福。

那一夜恰好是周末，我徒步走了很长时间，穿过梧桐深深的衡山路，走进条怀旧的弄堂。

康妮的西班牙餐馆就在眼前，灯火明亮，花影婆娑，窗有衣着光鲜的影晃动，再走近了，可以听到有在唱拉丁歌，礼貌的掌声随后响起。

我走上台阶，询问门的服务生，康妮在哪里，服务生领着我，穿过曲曲折折门廊，我在一大群站立着的当中看到了盛妆打扮的康妮。她穿露肩晚装，发高高地缩成一个髻，涂了浓稠欲滴的红，看上去得体、聪明，像只优雅的鹤。

群中间正有一对穿着缀珠黑色舞装的拉丁男在歌声里跳拉丁舞，他们年轻又漂亮，孩子的腿被优美地握在男子手中，然后是一连串令眼花缭的飞旋。康妮结束了与身边一个白发老绅士的谈话，一转脸就看到了我。他对身边的欠欠身，朝我这边走过来。

“亲的你好吗？”她说着，拥抱住我。我微笑着，点点，“你很美，永远都很美。”我说，然后我从手袋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她。在电话里我已经告诉了她我目前的打算。

她看着钥匙，沉默了片刻，接过来，“我至今都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做错了什么？上帝这样对我。，——忘了这些吧，你是个聪明的孩于，照顾好自己。”我们亲吻告别，胡安也走过来同我拥抱。

“再见。”我挥挥手，很快地走出门。音乐和舞蹈还在继续，但跟我无关。

走到底楼院子里，刚走出门，却迎面撞上了一个老太太，一白发，戴着眼镜，皮肤白皙，看上去像个教授夫，我连声说“对不起”，她却不理不睬，径直往铁门里走。

门房一见她就急急地把雕花大铁门关上了，老太太开始用力推门，此举不奏效后，她开始大声叫骂，“狐狸，害，10年前你害死我的儿子，还不够，又害死我的孙子，你的心肯定是黑的，我咒你一出门被车撞死……”

她的声音很沙哑，我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我已经知道这个愤怒而失控的老太太是谁。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本。

在天天的葬礼上她没有出现，想必是康妮不想让她参加。康妮一直都怕她，都躲着她，可天天的还是找上了门。

门房对她细声细语地劝说，“老阿婆，您都来了不下几十趟了，何苦呢，这么大把年纪了，回家休息吧。”

“呸，”老太太怒目以对，“没有可以把我送进神病院的——她以为她施舍了十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