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要成功

富于古典怀的小说家总是这样写道：“此生只愿长眠不愿醒”，而不停息的梦，又是神分析家从枕底下发掘出来的另一个世界。当妈妈每天清晨把我从床上叫起来，给我摆好早餐，递给我书包的时候，我的早熟的脑子里总是充满了一堆梦的泡沫，从小我就是个做梦的小孩子。现在的生活最令我感到解放的一点是，我可以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有时被邻居家的争吵声或过大的电视机音量或骤响的电话铃惊醒后，我还可以把蒙进被子里，继续那暂停的梦境。有时你可以继续梦中的异国旅游，当然有时我再也回不到原先的梦中，无法继续与一个陌生男子谈说，那时我会懊恼地想哭。

我和天天共同的生活一开始就有点像梦，我喜欢的那种纯色调的直觉的、没有孤独感的梦。

德国马克可能是种类似争吵声、电话铃等可以惊扰我的梦的东西。当然就算没有遇见马克，我可能也会遇见其他可以引诱我的。我和天天的生活充满了太多小小的无法由我们自身来弥合的缝隙，一定会有外力会趁机介入。而我，可能真的不是好孩。

那天，我在半夜醒来，发现天天已经回来了，他坐在我一边的沙发上，神专注地看着我的脸，还有一只猫，他的怀里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猫也在盯着我看。在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自己。我一下子坐起来，猫从天天手里掉下来，很快穿过地板到了卧室门外。

“你去哪儿了？”我问天天。这似乎有点先发制，他应该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回了一趟家，留我吃晚饭。”天天轻声说，“我好久没去看她了，她家母猫新产了一窝仔，她送了我一只小猫，它叫线团。”他的脸上有种令捉摸不透的温柔，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发，摸摸我的脸颊，我的下巴，我细细的脖颈。那只手有点冷，但很轻柔。

我睁大眼睛，突然有种预感，他想掐死我。可这个念只是一闪而过，况且他也没有这个力气。为此我觉得一种异常的歉疚使我张张嘴，想说出发生过的一切。天天却用吻堵住了我的嘴。他的舌微苦，迷醉如雨后植物般的气息弥漫了整整一房间，然后又是那双手，雪崩似的滑过我的每一寸皮肤，这种使我疲力尽，我觉得他已经知道发生的一切了，他的手指能从我的肌肤上检查得出来。那上面粘着陌生的体和微粒，而他的感觉一触即发，灵敏得像个疯子。

“也许我应该去看医生。”他沉默半晌，开说。

“什么？”我伤心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