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每次和男友“幽会”，作完，杨小青独自一开车回家时的心，都是十分矛盾、甘苦织的。主要原因，就在于他们两个都是各自有家的；不管在一起的时候，多亲热、作作得多甜蜜、或游戏玩得多么开心，他俩总是不得不分手，不得不眼看着“心的”，回到他责任的所在。

因此，在小青的感觉里，“”是永远不属于自己的。……在她的感觉里，他永远是他老婆的，他孩子的“好爸爸”。……他不能跟自己做除了谈说、上床玩耍以外的，好多好多的事。……他不能厮守、陪伴自己，悠闲地共渡时光。……除了偶尔，他们一见面，还没“欲冲动”前，能谈些客套话、或短暂的、彼此告诉对方的一些琐事；他们在一起，总是匆匆的。……可是他们所共有的“”，却正是小青一辈子里，从来都未曾有过的灿烂；是她一生中，永远晌往、盼望的憧憬、和理想里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呢？……也就是她现在只能奢望，却不能盘算的，和他永远在一起。

除非，除非他们两，都能脱离各自的婚姻，重新成为“单身”。只有那样，小青很清楚，他们才可能“永远”在一起。这一个浅显得不能再更明白的“道理”，也就令小青一想到，就禁不住要打起寒颤、全身几乎会瘫痪了……每次“幽会”完开车回家的途中，小青总是不得不一再告诉自己：不可以往牛角尖里想。……应该要尽量想甜美、温馨、值得回味无穷的事，才可以。……于是，她会立刻开始，把这一次与见面的经过，从到尾，回忆一遍。……但“回忆”并不是“回味”，只是重新在自己的脑海里，加深一次印象。这样，在更闲着的时候，或是当那种“需要”的感觉，强烈起来，又须要完整体会一次时，她再仔细回味、品尝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才不会忘掉、或记错任何细节了。……杨小青将车开进车库，她下车前，把自己发梳整些；下车后，又费了些时间，用手掌在窄裙前、后、上下来回抹着，让那绉巴巴的折痕，不致太显眼了，引得管家注意到，会用那种怪异的眼光瞧自己。……一面抹着，她一面盘算着，下次…还是得小心点，别在外面弄得衣衫不整，让任何怀疑自己作了些什么才好！

进了屋里，小青立刻朝厨房那边张望。听见碗盘声，知道还不会用洗碗机的管家正在洗碗，心里如落下大石般，松了气。快步进了自己的卧室，把衣、裙换了，才出来。……余下的整晚，除了到儿子房间里探望了一下，知道他学校功课都作完了，小青是无所适事的。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