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主！”

机械守卫骄傲地昂起，还试图双手抱肩，结果失败了。

潘金莲从没见过这种说一句话需要三四个动作来配合才过瘾的铁制偶，她忍住气，长剑一挑，原本躺在池中的机械守卫立刻横飞起来，远远摔了出去，然后带着叮叮光光的声音一路滚到台阶下。

潘金莲用剑尖挑起那枚奇怪的物品，放在池中圆心的位置。等了片刻没有动静，她拿起那本古怪的小册子，模仿着那个年轻的动作，一页一页放在上面。

临行时，宗主和燕师叔明确告诉她，所谓岳鹏举在太泉古阵出现的消息只是一个谣言。但太泉古阵很可能有燕师伯留下的踪迹。她此行的使命就是找到这些踪迹。

几番周折，她和小师妹终于找到一间密室，见到那些燕师伯用独门手法绘制的印记。乐明珠全无心机，只觉得完成了师傅的嘱托，又幸运的得到一颗赤阳圣果，此行大获丰收。潘金莲却想得更深一步，从这间密室来看，燕师伯当年显然和岳鹏举同居过一段子，而宗门对燕师伯的失踪一直讳莫如深，偶尔提到也只说下山修行时不知所踪。至于本堂与岳鹏举的关系，更是只字不提。

光明观堂每一代内堂弟子都不过数，这一代只有自己、乐明珠、许晶和穆嫣琪四。但以潘金莲的敏感，很早就察觉到光明观堂对自己的教导与其他三个师妹都有不同。

三个师妹以乐明珠最有天赋，燕师叔如果拿出宗主教导自己一半的心思，小笨瓜的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但燕师叔一方面对小师妹溺无比，一方面又刻意压制她的进境。

她还记得那次小师妹在燕师叔指导下练剑，当时还年幼的小师妹轻易展露出超越常的天赋，燕师叔望着小师妹的背影，却流露出怀疑、惊讶，还有一丝惧怕。

是的。惧怕。

早已成名多年的燕姣然，居然对一个小宝宝生出惧怕。

很快燕师叔就中止修炼，让小师妹去玩了。但她那一瞬间的失态，给潘金莲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潘金莲很早就下山游历，在江湖中闯下鹤羽剑姬的名，也陆续听到一些传闻，但潘金莲对流言始终抱以深刻的怀疑。她曾经随燕师叔去偏远的山村行医，面对那些只能拿出一个蛋作诊金的穷苦村民，燕师叔也没有丝毫不耐烦。她时常把自己的粮分给陌生的求诊者，也会为一个复杂的病例夙夜思索。每次看到她露在罩外的眼睛目光专注的审视病，潘金莲都能感觉到一种超乎凡尘的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