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传来一股烤焦的糊味。

等光芒闪过，小贱狗像被火烧过一样，白绒绒的皮毛变成炭黑色。它掉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耷拉着舌吐出一股烟气，一边委屈地爬起来，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主。

“快，装死！”

听到主的吩咐，雪雪二话不说，跳起来往后一摔，原地挺倒，四条小短腿直直伸向天空。

众刚藏好身形，两名乌衣大袖的内侍便鬼魅般飘来。他们先绕了一圈，然后看向地上的小贱狗，其中一呸了一，“原来是条死狗。”

另一打量了一番，然后提着小贱狗的尾巴，拎了起来。

前面一道：“你拿它干嘛？怪恶心的。”

“查查是哪处宫里跑出来的。”那尖笑两声，阴恻恻道：“惊扰了太后可是死罪。”

另一顿时会意，扯着公鸭嗓子怪笑几声。

两一边商量着如何去敲竹杠，一边走远。

朱老捂着胸，颤声道：“小程子，你这是要吓死大爷啊。”

这事自己不占理，只能认错。小紫却道：“谁让你不弄大一些呢？”

朱老气得直吹胡子，“紫丫，你偏心眼儿都偏到胳肢窝了——这咋还赖我上了？”

小紫笑吟吟道：“反正不怪程儿。”

朱老一跺脚，痛心疾首地说道：“光天化，朗朗干坤——这么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我才不管！”小紫笑道：“家就喜欢让程儿抱着。”

看两吵起来，程宗扬打圆场道：“天太冷，我是怕她冻着。”

这么睁着眼说瞎话，朱老气都不打一处来，他捂着破袄，腰弓得跟大虾一样，一边哆嗦着，一边悲声道：“大爷……也冷啊。”

程宗扬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还真不看出来。”

踏入禁制的范围，永安宫已经在望。五从永安宫西侧逾墙而入，迎面是一池湖水。天气严寒，湖面已经结冰，此时覆了雪，白茫茫一片，唯有几支残荷兀自挺立，枯萎残缺的荷叶被积雪压弯了腰，看上去如同低矮的灌木。如果不是程宗扬来过，记得方位，来个不相干的，很容易把这片冰湖当成一片平地。

众绕过湖面，往雪中的永安宫掠去。这会儿踏在雪上，便看出诸功力深浅。秦桧身法潇洒自若，脚步轻若鸿毛，几乎是踏雪无痕。程宗扬抱着小紫，脚印明显要深得多。倒是朱老，趿拉着那双破鞋，一路踢得雪花飞。